三楼,最右边的门前。
跟日本的风俗习惯显然不一样,女孩子的房门上竟然没有挂一个突出萌点的小牌子。真是一点都不可爱。
我在推开门之前思考了一下,因为害怕被“开门杀”,字面上的意思。但如果她真的想要杀我,在兰思蒂出门的那一瞬间就可以开始了,不必在房间里躲到现在。
咚咚,我象征性地敲了敲门,然后没等里面回应,就把门一把推开。
本以为会是一个墙壁上挂满武器的杀手武器库,推开之后却发现只是普通女生的房间。雕着花纹的木制衣柜,一面镶嵌在铜框中的全身镜。铺着浅灰色床单的床上,各种动物的抱枕堆成一座小山,音乐可以看见里面藏着一只小小的口琴。
被明媚阳光照得透亮的窗帘,随着室外的暖风在空中翻飞。亮得有些刺眼的白木地板上,半蹲着的少女用松果喂着小家伙。她把食物递给它,却又在它快要吃到的一瞬间拿开,不断反复,不亦乐乎。
她好像没注意到我,于是我敲了敲门。
咚咚。
松鼠一受惊,蹦跳着跑回书桌上敞开的笼子里去了。
“啧,”她皱起眉头,头也没回地对我说,“你好烦呐。”
“学习用的书呢。”
红苕鼓起腮帮子切了一声,碎碎念着“有什么了不起的”的同时,把书柜上的教科书拎起来随手丢在地上。雪白的书页在我面前翻飞,带着纸张翻动的噼啪响声,一本本熟悉的教材坠落在地面。
“呐,书。”
我有点想要生气,但是脑海中却闪过奇怪的画面。大学时的我,在家长砸掉电脑让我静心学习的时候,我也是不耐烦地坐在书桌旁,把一本又一本的教科书像是扎手的毒刺一般,在**之后,带着狰狞的表情把它摔在地上。
怎么感觉,有莫名的哀伤。
“要爱惜教材。”我一边这么说着,一边用没受伤的左手把地上书籍捡起来。捡起语文书的时候,红苕用力地把一本字典砸在我头上。
我闷哼了一声,没有说话。看着那本被砸到头上的字典,在头顶停留一秒后,滑落到地上。
“算我求你了,你走开好不好!”红苕莫名其妙地发火,此时手上拿着有一本辞典,随着情绪的激动,紫漆一般的瞳孔逐渐湿润。
我被砸了一字典,我还没哭呢,你哭什么.....
“我看到你烦啊!”她一边大声吼着,一边把手上的《古汉语辞典》丢了过来。丢得不是很用力,我单手接住。
“你为什么要哭?”我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。
她虽然眼睛有些发红,但是表情还是一样得凶恶,细长的眉毛也还是微微皱着。
“说了也没有用的吧,你这种人体会不到的啊......”
又是这句话。
她叹了一口气,瞥了一眼我,缓缓把藏在热裤后口袋的小刀拿出来。只是用手握紧,横在身前,不让我过来的样子,但也没有想要上前杀掉我。
如果是正常人,现在应该开始紧张了吧。如果是正常工作状态的那个虚伪的我,现在应该开始紧张了吧。
“呐,你为什么想要杀我。”
她杀不了我,我有枪和纹章。
作为一个老师,纠正学生的人生比纠正习题错误要更重要,我是这么觉得的。
红苕用洁白的贝齿把嘴唇咬得发白,死死盯着我。
“我如果告诉你的话,你愿意离开吗?”
“不愿意。”我回答得果断。
“啧”,她俯下身子,“那就直接杀了你!”
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,随着我耳边的风声,一把刀按死在我的脖颈上。桡动脉在刀锋下紧张地跳动,皮肤的表面出现一道细长的血线。
很痛.....
少女的两腿像是八爪鱼一样缠在我的背部,左手勒紧我脖子的同时,右手的短柄刀尖正对着喉结左侧的动脉。
这也叫做体能数值很低吗....
“不错嘛,很快就找到了我的桡动脉。”
我的大脑开始缺血,逐渐眩晕,视野开始模糊。但即便这样,我还是坐在原地保持着捡书的动作。
“哼,废话,我可是杀手!”
“但是也不是很强,对吧。”
我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。
她说话时的吐息吹到我的耳边,有些痒痒的。
“死前还这么多废话,给你个说遗言的机会吧。不超过十个字。”
就十个字能说什么啊.....
“你的胸部很软啊。”
“......”
“......”
“呀!”
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胸口一直紧紧贴着我的背部,整个人快速地远离我,退到墙壁角落。至于她的柔软度,虽然完全没有发育的痕迹,但是初中生的水平还是有的。不过看她的教材,她的学历大概是高中?
凶狠地像是狼一般的眼神,手持沾血刀具的她,爆发出胜过先前几十倍的漆黑杀意。
“杀了你!!!”
这次她大概是要动真格的了,大概是不会再让我说遗言了。
于是我在管制刀具刺向我的左桡动脉的同时身体向右边略微侧过去。
当我左肩的锁骨被刺中的一瞬间,感受着肌肉被刀刃撕扯着断开的痛苦的同时,我把右手中老旧左轮枪的漆黑枪口对准了她。
漆黑而深邃的枪口,像是凝望着你的深渊。
红苕僵硬在原地。
偌大的房间里,我和她沉默着对视。
右手虽然打上了石膏,但是还有三根手指可以活动,足够我开一枪了。
“遗言一共十个字,剩下的三个字是,不许动。”
我看着红苕,她的表情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恐惧,用着当时她看兰思蒂的眼神看着我。她松开刀,小心翼翼地举起双手,**着的脚丫一点点向后退。
“嘶....好痛啊.....”我没有把刀**,以免流血过多导致死亡。我只是保持着举枪的动作,用着我曾经蔑视同学的眼神看着她。
“你根本不配做一个杀手,就认真读书,找个公司上班多好。”我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有些沙哑。
“......”她没有说话,但是脸色阴沉了很多。
“不服气吗?”
“我是输了....”
“告诉你三件事吧。
一,我以前喜欢自残,所以早就习惯了疼痛。
二,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死宅,最讨厌的就是学习。
三,我的左轮枪,并没有打开保险,你刚刚完全可以杀了我。”
她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。
就在红苕打算冲过去补我一刀的时候,我把枪把处的保险推动到激发状态,咔嚓一声。
她又只好僵硬在原地。
“你....打算做什么?!”
她惊恐地看着我。
“那个女仆我是打不过的,但是杀了你,带上满屋子的钱财逃跑还是可以做到的。”
她皱起眉头。
“......要杀就快点。”
红苕虽然很是帅气地这么对我说,但是身体不断地颤抖着。
我大致可以想象她的恐慌,毕竟不久之前我也被兰思蒂用枪口指着脑门过。
咔嚓,我把保险又闭合起来,把枪塞进口袋里。
她质疑地看着我,两只手依旧举过头顶,没有打算放下来的意思。
“学习吧。”
“啊?”
“我先去借用一下你们家的药房,然后开始上课吧。”
“......”
她低着头,柔软的发丝垂下来,遮住她的脸。
我右手骨折,左肩被刺,几乎是像毛毛虫一样扭捏着站起来。一瘸一拐地向她走过去。
她似乎是有点怕我,紧张地后退了两步。
“一起去药房吧,我的右手骨折了,包扎不了伤口,你来帮我包扎。”
“......”
“我身上有纹章,别想在包扎的时候补我一刀什么的。”
“纹章!?爸爸那个混蛋.......”
“他猜到你会用刀威胁我。”
“可是,既然有纹章,你为什么还要战斗?”
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我。
“我只是想,冒险给你,”我停顿了一下,“给我的学生,上一节课。”
我因为失血而有些憔悴的面孔盯着地板,嘴角挂着无奈的苦笑。
红苕一时愣住了,不再说话,好像是在沉思的样子。
然后跟着我,一起走出了房间。
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她跟我的好感度似乎上升了不少。判断的依据是,下楼的时候,因为害怕我摔倒,她还很温柔地扶着我。
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,但是应该是可以好好教她学习了。
左肩的刀具刺入肌肉深处,我每走一步,结成血痂的伤口又再度被撕裂,如此反复。
仔细想想,我已经好久没有经受这么强烈的疼痛了......
小学一年级的时候,有一次家里停电,爸爸妈妈索性围在点了蜡烛的餐桌旁,聊过去的事情。我看着他们说着模糊不清的往事,开始提醒他们,这里发生了这件事,当时那个路人在吃什么口味的冰淇凌。
第二天,被送去医院的时候,医生诊断我为超忆症患者。我无法忘却我所看见的一切事物,一切痛苦,以及知识。所有的知识和例题我都过目不忘,除去语文这种理解性的题目,别的科目我都只有不小心时才会拿不到满分。我认为上帝是眷顾我的,我认为我不同于常人。大概是因为这种思想在我内心的萌芽,导致我开始自残。
起初只是,在书上看到凡士林可以加快伤口愈合,于是很开心地切开了手背。结果在抹上凡士林之前,我的血液就喷涌不止。神经随着血液的流逝开始绷紧,心脏急速跳动,身体随着尖叫的母亲开始颤抖。
就好像人类从恐怖片中获得了快乐那样,我从自残中寻求到了少有的能让我“快乐”的东西。
我大概是,奇怪的异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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